魏绍在远方苦干,压根儿不知道他的老底快被掀翻了,脑子里还在做着回去和甘云团圆的春秋大梦。
甘云回家时,远远便看见自己家门口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凑近了再看,竟是甘澈。
他已经…有小半月没看见甘澈了。
他慢慢走上去,甘澈也看见了他,泪眼汪汪地走过来。
“哥哥……”甘澈捏着衣服,立马眼泪就掉下来了,“哥哥你把阿裕还给我好不好……”
柳裕去退婚的时候,甘澈根本不敢相信。
他和柳裕情投意合,柳裕为什么忽然就变了脸要退婚,还要去和甘云订婚?
甘云是个残废,心理还有问题,柳裕怎么可能和他订婚?
一定是,一定是甘云做了什么。
只要劝甘云自己去撤婚,柳裕就能回到他身边了,甘澈抓着这唯一的稻草,他不能离开柳裕!
“阿裕不会抛弃我的…哥哥你有什么气冲我来,你别为难阿裕,别这样好不好……”甘澈想要去抓甘云的手,甘云早有准备,往后一推,手杖指着甘澈。
“甘澈,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甘云冷冷一笑,“你不敢去找柳裕,就来找我,觉得我还是以前那个任由你拿捏的我?”
“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甘云字字珠玑,“你要自欺欺人,觉得自己做的都是好事,自己是救世主,不可笑吗?”
“你说你要取得我的原谅,可你除了每个星期固定去公司,你还做过什么?你连我喜欢吃什么都没有打听过,这是你第一次出现在我家面前,为的是求我把柳裕还给你。”
“甘澈,你太可笑了。”甘云抬表,看了眼时间,“你到底是离不开柳裕,还是离不开柳裕的钱和富裕的生活?”
“……”甘澈哑口无言,他隐约觉得甘云说的不对,可他又没法开口反驳,似乎下一秒有什么东西就会被拆开。
而他不想被拆开。
甘云说完,看甘澈还是一副“你伤害了我”的表情,他嘲讽一笑,绕过甘澈回家。
其实看甘澈这么落魄,他是开心的,甚至在这一瞬,他觉得同柳裕假订婚是十分值得的:看呐,你也不是那样受欢迎,不是所有人都围着你转,而那些能给你力量的人一旦离开了你,你也只能像丧家犬一样哭求别人给你力量。
在甘父还在的时候,安黎就喜欢玩这样的把鞋,一面对甘云不好,饿着甘云,一面又让甘澈拿吃食去找甘云,充当那个天使。
甘澈永远都会端着他天真的姿态询问:“哥哥你为什么不吃饭呀,你这样做不好,妈妈会难过的。”
而只要自己说一句冷言冷语,甘澈就会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去找甘父诉苦,然后自己被罚。
甘澈其实每一次都看见了的,安黎锁上他房间的门甘澈知道;他在学校被霸凌了,甘澈也知道,但他永远只会不痛不痒地说两句,然后施施然端着自己那份救世主的姿态离开。
比起安黎那样纯粹的坏,甘云更恨甘澈的伪善。
甘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甘云进去,他捏紧了手,他不会放手的,一天不行,那就天天来!
总有一天,甘云会看到他的诚意,然后和阿裕退婚,阿裕就会回到他身边了……
甘澈畅想着未来的好日子,他现在没了住处,安黎又住在养老院,离开了那些人,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无助,多可怜。
为什么柳裕不能从一而终地爱着自己呢?甘澈想着,又忍不住伤心难过,至少要让自己知道是因为什么吧?
可柳裕却学甘云,什么都不说就走了,他被人赶出房子的时候还一脸懵,如果不是那些好朋友告诉他消息,他恐怕还要去孟荃丢一次脸!
都是甘云带坏了柳裕,怎么会有人这样坏,自己坏也就算了,还要让别人也变坏,阿裕也是,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蛊惑?
甘澈越想越难过,连出租屋都不回了,直接去了养老院。
刚一进门,也许是受了杜宁的话的影响,甘云觉得有些怪异,每做一个动作都感到寸步难行。
想了会,甘云打了个电话出去。
“云总?”
“兰夏。”甘云环视一周,又想到杜宁的话,“看手机。”
帮我找个反侦专家,查查我家里有没有监控。
另一头正在酒吧挥洒汗水的妩媚女人走进卫生间,她撩开眼前的头发:“我看见了云总,明天早上人就到您家。”
那边挂了电话,酒吧里DJ的声音越来越大,兰夏擦了擦头上的汗,补了一点妆才走出去。
她拿着一杯龙舌酒,眯着眼看不远处的某个景观,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含着一口酒走过去。
小绵羊被堵在饿狼群里,却猛地伸出一只手将他拉出狼群,一张唇也凑上来,印在嘴边。
“唔!”孟归帆瞪着湿漉漉的双眼,烈辣的酒涌入喉咙,从没喝过酒的人胸膛涌起剧烈的咳嗽的冲动,然后全部都被另一个人的唇堵住。
他看着凑近的漂亮的女人的脸,好像意识也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