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在贺泠霁面前继续上演闹剧。
秦芒看了一眼。
再看一眼。
在旁人不敢正视那个男人时,唯独秦芒——旁若无人地肆意欣赏。
就差吹声口哨了。
是“老熟人”呀。
大抵是秦芒目光过分明显。
贺泠霁准备离开时,视线倏尔停了半秒。
恰好与秦芒那双仿佛盛着一池春水的含情目对上,明明乌瞳清冷又剔透,偏生眼波流转时,看似天真无辜,实则勾魂夺魄。
秦芒摸着下巴思考。
熟人好呀。
好办事。
刚才孟庭说什么来着,投资方大佬?
这时孟庭又激动地小声逼逼:“大佬是在看我?”
“想得美。”
秦芒终于分出一点眼神给他,“贺泠霁就是那个连本小姐都不配睡的投资方爸爸?”
“啊,对。”
秦芒习惯性地转着食指间那枚鳞片镶嵌了多颗珍稀蓝钻石的鱼尾戒指,唇角翘起轻飘飘的弧度:“笑话,没人比我更配睡他。”
孟庭:“?”
我艹!
“你他妈……”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连忙环顾四周:幸好没人注意他们。
孟庭刚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教训自家这位祖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时——
下一刻。
秦芒靡软动听的音色响彻整个走廊:
“贺泠霁。”
无人区玫瑰
秦芒话落。
整个走廊都陷入死般寂静。
众人眼睁睁看着她走向贺泠霁。
秦芒长长的裙摆铺散在繁复华美的地毯上,每走一步,皆是浸在骨子的摇曳生姿。
离得近了。
她甚至能嗅到来自于男人身上的气息,似冰川消融时不小心泄露出一缕极淡冷香,很快,又被层层迭迭的寒冰藏住。
越是触不可及,越是让人想寻觅。
秦芒行事素来随心所欲,但进入娱乐圈两年,也稍微‘懂点’人情世故。
比如——
找人帮忙得客气点。
于是她思索几秒,对着贺泠霁真诚夸了句:
“你很香。”
哎,成年人的世界,真是处处写着不容易。
秦芒为自己《说话艺术之恭维篇》的学习进度打了一百分。
!
big胆!
围观众人震惊之余,终于忍不住低声议论——
“天呐,她这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引起贺总注意?”
“不自量力,贺家这位大人物在圈里是出了名的隻喜权势野心,不沾爱欲女色,多少才貌双全的名媛千金都铩羽而归,岂是她一个花瓶女明星能染指的。”
别说围观群众,就连孟庭,都很想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十多年的经纪人生涯,要白干了。
对此,秦芒却浑不在意,等贺泠霁回答。
贺泠霁眼眸低垂,静静地凝望着她,仿佛一座顶级艺术家精雕细琢后的冰雕神像,此时正睥睨着世人,显得遥不可及。
没有丝毫情绪。
也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啧啧啧,肯定要被赶走了。”
“完了完了我这替美女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贺总才不会中这种手段粗糙的……”美人计。
话音未落。
便见贺泠霁已收回目光,侧眸看向一直恭敬立在他身侧的秘书,薄唇微启——
众人屏息,等着贺泠霁对秦芒的审判。
男人低沉清冷的嗓音响起:“清人。”
淡淡的两个字结束,便重新按照原计划越过尽头露台,往主人舱的方向而去。
仿佛能掌控生死的判官,却不耐等候终结。
大家无声松口气,脑子里齐刷刷浮现:果然!
被赶走是她的宿命。
已经开始有人幸灾乐祸地看向秦芒。
例如姚汀一行。
谁知。
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留下负责‘清人’的丛秘书先拿了一个崭新的女士披肩过来,恭恭敬敬地走到秦芒面前,“露台风大,您请。”
秦芒气定神闲地披上,薄绸布料裹住了那寸寸莹白如玉的肌肤,懒懒应了声,“真贴心。”
随后,丛秘书示意保镖去‘清人’,而他亲自引着秦芒往主人舱走去。
十分钟后。
游艇外。
被保镖与船员赶出来的众人面面相觑,不可置信又震惊地望着那艘巨大的游艇。
所以,贺总清的人其实是——
他们?!
……
孟庭更是恍恍惚惚,是被阿童扶出来了。
阿童很是担忧:“芒姐自己在那儿,不会出事吧?”
倒是孟庭脑海中回忆起秦芒那句‘睡他’的嚣张言论,缓了许久,才幽幽道,“该出事的应该是贺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