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莱忒来之前本来在吃草莓,被叫来时匆忙再抓了一个放在口袋里,现在并不是适合品尝草莓的时间,但那又怎么样呢,她还是把最后一颗草莓塞进嘴里,咬出艳红色的汁水然后吞下,这才转身冲坐在沙发上的夏贡笑了一下,但后者依然是那副惹人生厌的傲慢模样,德莱忒也就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她看沙发面前的茶几上除了酒杯还摆着一本摊开的记账本,只觉得好笑极了,这个时候还在计算他的生意又得到了多少利润。
“夏贡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呢?”德莱忒绕到沙发后侧,双手缓缓蹭过衣服的布料搭上他的肩膀,俯下身对着他的耳朵悄声道,“别人或许不知情,但您不可能不知道昨晚死了个米莉塔的客人吧,毕竟他也是您生意来源的一部分呢而且那人被杀后还被洗劫一空,您如此富裕可要当心被歹徒盯上呀。”
无非是女孩们关于那天事情的议论和调笑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或是他回想起上次狼狈的早泄又拉不下脸,才没过几天就第二次找上她。她嗅到他身上的酒气,愈发坚信他可能真的是喝醉后一时气不过,故意来刁难她的。
“我只是再给你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他抓住德莱忒的手往下一拽,她也就顺势更贴近他,几乎是一个从身后搂抱住他的姿势。她知道他指的是上次德莱忒那番“自荐”的话语,但他那又仿佛在施舍一样语气让她感到有趣。
“那真是我的荣幸,”德莱忒脸颊靠近他的侧脸,语速缓慢地奉承了一句,有意让呼出的气息在暧昧地萦绕,她朝他吐出草莓味的息,又像是要去追随他身上雾气一样的酒意,随后她话锋一转,“不过我没记错的话,如瓦尔萨夫人说的那样,您一个星期才能免费来一次米莉塔,而距离上次才过了不到几天吧——”她带着笑意拖长了语气,“您知道这次不是免费的吗?”
“嗯。”他明显是忘记了这个和瓦尔萨夫人的口头约定,难得地呆滞了一下,但很快又嘴硬着承认了,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那么,您是要给钱呢还是过几天再来?”德莱忒说这句话的时候丝毫不掩饰,她几乎是在嘲笑他不会舍得付钱。
如果是平时,也许夏贡会毫不犹豫拒绝出钱,毕竟没有必要,不然他和瓦尔萨的约定意义何在?但已经有些醉意的他没想那么多,他只觉得德莱忒在故意激怒和取笑自己,此刻的他倒是少了些和年龄不服的老气和装腔作势的傲慢,皱着眉头认真思索了一番,伸手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然后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般,深色的眼睛凝视着德莱忒,“我该付多少?”
由于他的吝啬,德莱忒并不指望从他那里赚到多少钱,更感兴趣的是同他你来我往的暧昧,她伸手脱下他外套的同时随口打趣:“你觉得呢,你愿意为你的欲望付多少钱?让你的灵魂堕落需要多少钱?”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一个最劣质的弗里尔就足以让我抛弃我的灵魂。”,他扯住她的手然后移开,选择自己来解开衬衫,免得她又要玩上次的把戏。
“可是先生,我可比一枚铜币要值钱得多。”德莱忒脱掉鞋子,伸腿翻过沙发后背坐到夏贡身边。这时候她看见茶几底层还摆放着一个用来赌博娱乐的道具盒,于是伸手捞过来,从盒子里翻找一番,抓出一把古铜色骰子,有4,6,8,12,16,20多面骰,她选了个16面的,然后挑出另一个特制的四面骰,上面刻着t,s,l和空白面,分别代表不同钱币单位的缩写和重投一次。【1】
“夏贡先生,您应该不喜欢赌博吧,我们趁今天玩一下试试怎么样?”德莱忒把两个骰子中那个代表单位的放在他手心,“我们各扔一次,我的骰子代表数量,你的代表钱币单位,用这个游戏来决定你该付多少钱给我,怎么样?”
“”夏贡沉默着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他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皱着眉头思索,尝试像做生意那样衡量这个游戏是否值得一玩、是亏是盈的概率又是多少。
“哦!拜托,一个增加情趣的小游戏而已嘛。”德莱忒露出一个抱怨的小表情,突然伸手握住他端着酒杯的左手凑过去,注视着他就这样舔唇喝了一口。但夏贡被她的行为打断了思路,又或者他不适应她突如其来的勾引,慌乱地把手抽离,不慎红酒泼洒了一部分在她胸口,随后他下意识给自己找补,展现出更多的还是骨子里的吝啬,“这酒贵的要命,轮得到你喝?”
德莱忒看衣服被红酒渍弄脏了,撇了撇嘴,悻悻把手收回来,又回到原先的话题,笑着冲他抛了个媚眼,“只是添点乐趣,别这么认真呀。这样,我们玩叁次,你选一次最满意的结果作为最后的结果,你觉得呢?”
她本来也不在意这点钱,夏贡虽然性格讨人厌,但是他长得又不丑,而且看样子还是个处男,德莱忒挺愿意陪他玩一玩,担心他因为抠门会拒绝,于是又补了一句,“如果运气实在不好,那就按五成平时价付我钱怎么样,给夏贡先生的专属优惠哦?”
面对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这个吝啬得要死的人才终于同意,“那就玩一玩。”
德莱忒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抛接着手里的数字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