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嘉奖他一番。
临近午膳之时,大长公主将郑宣唤去了上房。
上房曾是大长公主与郑国公的婚房,只是后来因着出了那么多的变故,大长公主搬离了郑国公府,这上房才空闲了下来。
时隔那么多年,大长公主再回到上房,瞧着院里头一树一草都与成婚时相差无几的模样,心里忽而升起了几分怅惘。
成婚之时,她的确是与郑烨琴瑟和鸣,有过一段恩爱缱绻的日子。
她本也以为自己逃离了魔窟,寻到了一生一世的良人。
谁知后头会发生那样的事儿,郑烨将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百般羞辱,将她的爱意糟蹋得一文不值。
那么多年过去了,再热的那颗心也冷了下来。
是以大长公主不过是淡淡扫了一眼那些花草吊兰,对上房屋里精致古朴的摆设也视而不见,只坐在了临窗大炕上,等着儿子的到来。
郑宣姗姗来迟,见大长公主坐在炕上出神,便笑道:“母亲。”
大长公主拢回思绪,忙让儿子在自己身侧坐下,先问道:“你媳妇怎么样?”
郑宣便道:“这一胎比雀儿那时候要好上许多,没那般难受了。”
大长公主闻言心里的担忧才压下去些,只是想到另一桩棘手的事儿,便忍不住说道:“你岳丈下狱了,这事儿先别说给静儿听,你自己知晓便好了。”
安平侯下狱?
郑宣惊讶过后,心里也有些慌乱,便听他问道:“岳丈他为何下狱?”
大长公主蹙着柳眉,面色满是不虞,道:“什么罪名我不知晓,只知是端阳侯递给陛下的罪证。”
说罢,她又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且仔细想想,这事儿咱们家要不要插手?”
郑宣听后纠结了半晌没开口,若是作壁上观,苏和静的娘家败落似乎也不是件好事,可若是出手相助,却又不得不去求陛下。
无论是他去求还是母亲去求,都不是他愿意见到的事儿。
“你父亲的意思是咱们家就不要管这桩事了,里头涉及到当年建皇寺的贪污之事,最被陛下忌惮。”大长公主如此说道。
郑宣思虑再三,便与大长公主说道:“母亲且让我再想一想,我也去问一问静儿的想法。”
大长公主听后则道:“记得缓一缓再与她说,若是她实在担心,我便进宫一趟。”
郑宣点头应是,见大长公主面上尽是担忧之色,便温声道:“母亲也放宽心,一会儿我让人给您送信来。”
说罢,郑宣便着急忙慌地出了院子,往清月涧走去。
半柱香的工夫后,一身官服的郑烨来了上房,大长公主见他面色冷凝,便忙让丫鬟们替他褪下官服。
郑烨换上常服后,才松了一口气,只道:“今日早朝圣上发了大火,说安平侯中饱私囊、贪污腐败,必要从严处置。”
大长公主面色淡淡,只道:“国公爷可又为安平侯求情?”
郑烨只摇了摇头,说道:“陛下发了这样大的火,我求情也无用,反倒惹了太子的厌烦。”
太子?
大长公主愈发好奇,问道:“这事与太子有什么关系?”
“如今端阳侯府和东宫走的极为亲近,这一回将安平侯这事捅到明面上也是太子授意。”郑烨如此说道。
大长公主一听便回过味来,面色沉郁地说道:“莫非是冲着我们来的?”
郑烨叹了口气,望向大长公主的眸子里有几分责怪之意,顷刻之间却又压了下去,道:“安平侯这两年没落的很儿,太子何必要针对他?除了安平侯的嫡长女成了我们家的世子妃,再没有别的理由了。”
大长公主听后微愣,旋即说道:“国公爷可有法子?”
郑烨眸色一闪,随后说道:“法子是有,可要去陛下跟前为安平侯求情,实在是不划算。”
大长公主听后便不在强求,她如今与郑烨之间的关系虽缓和了不少,可到底隔着一层厚膜,始终亲近不起来,说了这几句话后便各自分开了。
大长公主特地往清月涧走了一趟,想将这事原原本本地和儿子儿媳说一遍,也听听苏和静的意思,到底要不要出手将她父亲救下来。
没想到刚走到清月涧的院外,便见郑宣扶着苏和静正欲往外头走去,瞧见她后,他们两人都惊喜出声道:“母亲?”
郑宣一喜,母亲即是来了,苏和静便不必大着肚子往上房走一趟了。
大长公主忙指着里头的正屋,说道:“进去说话。”
春染等人连忙斟茶上糕点,一时间忙的不亦乐乎,郑宣也去厢房将正在午睡的儿子唤醒,独留下苏和静与大长公主说些体己话。
大长公主先瞧了一眼苏和静的气色,见她面色红润后,方才说道:“既是怀了身子,就少往外头走走。”
苏和静听了却脸颊一红,笑着说道:“章太医说,我上一回生雀儿时吃了这么多苦,就是因为不常出去走动,身子骨都懒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