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新生活,至少和爱的人在一起,有些困难挫折也无妨。”
“直到有一次,袁孟安在酒楼…喝了酒和他那些狐朋狗友说…”
他说到这里,笑意全无,声音里更是透出冷意。
“他说整个北夷的野蛮人都睡过她,自己不过因父母之命,同情她罢了。”
灵今也皱眉道:“姐姐听见了?”
“听见了。”周誉道:“也不知是不是命运使然,那时姐姐不太肯出门,是我央求她出去透透气,就这样,听见了。”
“我要去教训袁孟安,姐姐拉住我,她的身体原本就在北夷被折磨透了,听了那些话…忧思过度,不久就走了。”
难怪那次在牢里,袁孟安快要说出侮辱灵今的话时,周誉的反应那么大。
“冷吗?”
周誉看来是不想再说此事,他紧了紧灵今的手问道。
“不冷。”灵今摇摇头。“主人,如今袁孟安也去了,主人觉得梁姐姐的心事解了吗?”
周誉默认,许久才道:“她走时,所有的事情都解了,解不了的只有活着的人。”
幼年周誉跪在衣衫不整的梁家姐姐面前,他手足无措得安慰着眼前的人,他说让她不要怕,他会杀了那些人,他会保护她,以后回到大周,自己会娶她。
但这三件事,一件都没有做成。
梁姐姐没有从这几句话里得到丝毫安慰,但她怪不了尚不知事的周誉,北夷的岁月从那一晚开始每一日都是噩梦,梁姐姐苦熬到了她的父亲来接她和周誉回家,她遇到了开朗明媚的袁孟安,是她喜欢的男子类型,她以为她的过去能够消散,她能有爱的人,好好度过余生。
可命运丝毫不肯不放过她,就算躲过了袁孟安,也躲不过之后的株连之罪。
周誉不提她具体的遭遇,灵今也能猜出一二,她觉得他此刻在难过,于是主动结束这个话题,靠紧了周誉问道:“主人,你还记得你与我初见那晚吗?”
“荆杖那日?”
“不是!”
他怎么只记得用过什么刑具,灵今道:“是我还在外头的时候,那个雪夜,您救我那次。”
“本王不记得。”
周誉逗她,灵今暗自生气,又不敢表露出来。
“行了,本王记得。”
“真的?”
灵今跟他确认,周誉首肯道:“真的,你想问什么?”
人与人靠得近,相处得久,就会淡化掉互相之间的鸿沟,让人生出不该有的妄想。
灵今忐忑,半晌才犹豫道。
“雪夜的天降之人,也让人产生情爱的错觉。”
这次周誉却顿了顿,道:“错觉?”
“嗯……我就是说说,主人是天潢贵胄,将来必有贵女相伴,我的话…我……”
话到嘴边,却无法清楚得表达她心里的意思,周誉握着她手慢慢松开,瞧了瞧天色道:“不早了。”
他把袍子罩到灵今身上,“回去吧。”
他往前走了几步,察觉灵今没有跟上,回头看去,见她兀自往天空看了会,低下头见自己在等她,又笑着向他跑来。
方才内心短暂的不愉快完全消散,周誉心道,是世俗的审视和规则让她如此,这种隔阂应该由自己来解决,何必去怪她不敢往前。
于是他又牵住了灵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