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韵!」拉丝琪急急将准备发难的魔韵拉住,「莫要如此激动,此人名为海韵,是我与森琴之友。」「人族。」魔韵咬着牙恨恨地说道:「吾与森琴交游已久,故友之中,素未言及此人!但凡人族,多与奇族不善,拉丝琪与我等亲近,面对他人亦不可不慎!」「魔韵先生,是我冒昧,但请你相信:我意外落于此处,却并无任何恶意。」感受到周遭空间里逐渐被魔素充填,海韵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位奇族似乎并不像森琴那么好说话。「何以信得?你遣词用字,又为何如此怪里怪气?我为奇族之王,面对生性狡诈之人族,万不可能轻信!」说到此处,海韵不由地想起森琴曾经提起的:奇族之王另有其人。这位通体黝黑的奇族人,想也没想过竟然就是两人间谈之间曾经提起过的奇族之王。原来奇族之王非但另有其人,还与森琴有着多年交情?「魔韵,你若再恣意泼洒,我可要生气的。」拉丝琪见拉不住魔韵,索性横阻在海韵与魔韵之间。她双手盘胸,面色慍怒地看着这位正待发怒的奇族之王,一时之间,那王者动作扭捏僵硬起来,看似十分犹豫。在海韵的面前,拉丝琪那娇小柔美的背影,此刻却看来令人心安且强大。面对奇族之王,她毫不退缩,凌天的意志令胆寒的森冷气息烟消云散。「森琴爱人,你也爱人?」魔韵的深沉语调里,似乎有些沮丧,「如你一般,同奇族友好之人族,吾素未见过。这位陌生男子之流,吾有些警戒,当属正常。」「确是如此,但我已阻止过你,莫非魔韵信我不过?」拉丝琪的语气里更加紧逼,魔韵闻声,不由地倒退一步,「须知要作回令我厌恶的奇族,却也并非难事。」「吾、吾知道了。」魔韵叹了口气,收起了他魔素横溢的气焰,霎那间木屋内的气息再度重归祥和,温暖的烛光又一次摇曳起安心的昏黄光晕。「尊敬的王,我名叫海韵,误闯此境,确实非常冒昧,请容我郑重道歉。」海韵恭敬地一鞠躬,面色拘谨地说道:「在此境之外,我确实也是森琴的朋友,请王不用担心。」「嗯……?」听完海韵的自我介绍,魔韵趋前端详个子相对娇小的海韵。他那双色泽深红,如同血窟窿般深刻且浓重的眼神深处,释放着令人难以直视的魔压。海韵感到不能轻易回避这股视线,他倾力稳住心神,让那足可贯穿灵魂深处的凝视,探询着自己的周身上下。「汝为犹克多王族?」良久之后,魔韵淡然问道:「与拉丝琪相同,或相似?」「诚如……王之所言。」海韵艰难地回答,咽喉有逐渐被勒紧的紧张感。「吾乃魔韵,为黑棘木精,忝为奇族之王,为世间奇族之安生,行当为之务。」海韵察觉到少许的不对劲,这位魔韵似乎正说着与拉丝琪的幻影所处的时空并不相关的事,「黑棘木?您与森琴先生一样都是木精吗?」「吾为受诅之身,然为王者,须行于荆棘之路。」魔韵黝黑的面色之下看不出严厉,但话语里的锋芒却逐渐清晰起来,「汝为王者,则于试炼之前,避无可避。」忽然说起王道的魔韵,身上的魔素再度爆炽起来。「魔韵!你要做什么?!」没等拉丝琪来得及做出反应,魔韵的巨大双臂高高地举起,深墨色的黑棘木枝化为万千荆棘,以迅雷之势刺入海韵全身上下。
剧痛让海韵一瞬间忘记该作何反应,身体抖震了几下之后,他连惨叫的力气都没剩下,只有那双紫色的瞳孔仍能保持着不屈的气焰,瞪视着被拉丝琪的幻影拼命拉扯的魔韵。「吾为奇族之王,应行王者之事。」「咳呃……」儘管身处于幻境当中,海韵仍可鲜明地感受到自己的鲜血从喉头涌出,在连惨叫都做不到的残留意识里,他虚弱地问道:「杀死我……便是你应当要作的事吗?」魔韵并不回答,只在黑沉沉的面孔上,流泻出一丝凄愴的苦楚。金杨格大神木前的短暂拼斗结束之后,哈姆及格莉德在森琴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他所秘藏的陈旧小屋前。在魔道术的修行上有着深刻素养的哈姆立刻察觉,此处被精密细緻的圣咏所编织的多重结界笼罩,若不是高强的圣韵师,恐怕无法轻易登堂入室。危机已暂时解除,森琴一行人来到此处,原是为了将海韵从受到保护的小屋当中接出来,但左等右盼,森琴眉间的阴云越发浓厚,而哈姆与格莉德也在森琴的焦虑当中感受到些许的异样。「森琴先生,出了什么事呢?」格莉德疑惑地问道。「事有蹊蹺。」森琴语调急切,闭上眼摇了摇头,「我所设下的结界,其构筑方式似有由内而外的干涉,故而难于开解。」「什么?有人从内部改变了结界的建构式?」哈姆惊讶地望着森琴,却换来他苦涩的肯定眼神,「不可能的,海韵他所修行的圣魔药学,也许可以破解结界,却不可能建构或歪曲架构。」「欲扭曲我所构筑之界域,倘若强大魔素催生之魔道,亦非绝无可能。」森琴低头思量着,随即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抬起了头,「莫非!」望着森琴的模漾,哈姆也像是忽然察觉到什么。他从怀里取出一组色泽赤红的源力导具戴上右手腕,面对陈旧木屋集中精神。果不其然,在不可能有其他事物介入的结界里,有着原本不该存在的反应,要让森琴、哈姆、格莉德等人全然措手不及。「这可是魔素的气息——」哈姆的脸色如同夏末暴雨前的天色般阴惨,森琴满怀忧思的眉间,其深沉也不在话下,「森琴先生,这莫非就是方才曾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