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力之猛烈,足可开山裂石。罡风在海韵的身后荡开衝击波,一时之间,乔装成商旅的沉睡罗盘将士都给撞得东倒西歪。「海韵先生!」格莉德急得大喊,拖着麻痺的左手,就要往妲雅的方向急攻而去。然而才刚刚跨出一步,一双如树干一般粗壮的臂膀按住了她的肩头,要她动弹不得。慌忙回头一看,严严实实地将自己按在原地的,正是盖德里德。「臭老爹,你放手!我要去帮海韵先生!」「哎哟哟,这么泼辣,你伤才刚好而已,不必这么勉强吧,红色小妞。」盖德里德嘻皮笑脸地说:「你瞧仔细些,海韵兄弟看上去真是需要帮忙的样子吗?」格莉德闻言,停下了挣扎,往海韵的方向望去。尘沙漫捲的暴风当中,只见海韵不知何时已抽出与她惯用的短剑长度相仿的圣女之剑,浑身缠绕着带有金杨格木香气的金黄色圣韵,以剑刃的锋芒,精湛地截下了妲雅的攻势。拳劲猛烈,海韵的身子却仅仅晃了一下,属于犹克多皇家剑术的高贵架势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喔?」妲雅扬起一边的眉毛,兴致盎然地望着满脸吃惊的海韵,「阁下似乎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能够挡下我的这一击呢。」妲雅说话间,凌空又是一记势如雷霆的上段踢击,但海韵几乎是本能似地矮身,轻松闪过了她飞快的突袭。继之而来的反手崩拳,他以剑柄轻轻支开,乱了身形的妲雅再回身一个跟斗,带有护甲片的长筒靴跟往海韵的肩头精准地砸去,却被他扭身一剑刺在跟尖上。于是一招招如同行云流水般目不暇给的拳脚功夫,在笼车边上化为一洩千里的银色奔流。一次次饱含魔素的衝击,在妲雅挥出拳击时再三迸发,但海韵总能以短剑轻灵优雅地化解掉打在身上的劲道。随着交战的时间越长,妲雅越能感受到自己全力施为的每一下拳脚,都像打在柔软的棉絮当中。剑光与拳风无数次交错,数不清多少回的火花迸现,两人自飞沙走石之间飞退,站开了有约莫十步之远。脸不红气不喘的妲雅带着满满令人玩味的深邃笑意,而海韵则有着与方才沉着冷静的过招丝毫不匹配的困惑表情。盖德里德拍了拍目瞪口呆的格莉德,裂开大嘴呵呵地笑着。「哎呀,海韵兄弟藏得也真够深啊,这一身的剑术非同小可,怕是连红色小妞和巴斯兄弟都要望尘莫及啊!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像这样能够引起老子战意的比试了。」「喂,谁是巴斯啊,只有我家主人才能……不对,我也不想要他这么叫!」巴雷斯坦同样在一旁隔岸观火,出声抗议道:「不过,身为武人,看见这么精彩的过招也确实不能忍啊,手都有些痒了。」「我虽然略懂剑术,但这样的展现,绝不是我能做到的。」海韵无奈地望着妲雅说:「要说是高明,我可万万不敢当,根据我的猜测,恐怕是无意间发动的『圣咏』起了作用吧。」「阁下名唤『海韵』吗?」妲雅微笑着收起了架势,双拳交叉并行了一个异国的战士之礼,「且不提深沉如百年蕴养的圣韵,海韵阁下那炉火纯青的华丽剑术,说『略懂』真是过谦了。」「不……我向来不爱说谎。」海韵回剑入鞘,右手横掌当胸,也回了一个剑士之礼,「我也不清楚为何会这样,但这真的不是我的实力。」「呵,虽然与你的『医侠』之名有些重叠,但这样兼有仁医身份的高强剑士,我并不讨厌。」「都是虚名而已,身为一介医者,所能做的事情,也就是微不足道的拯救。」海韵阴着一张脸说道:「这么一点微渺的功绩,能让希莲王国的战士记得,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在这需要我等以霹靂手段维系『善意』的战争时局,哪怕光明如何飘渺,都值得我等捍卫。海韵阁下,请您抬头挺胸,我等奇族之中为你所救之人,可并非寥寥数人。」妲雅歪着头,神秘地笑了笑,「这么看来,这位放荡王子倒是给『方舟』带来了不可多得的贵客呢。」「什么?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情结束了吗?」
哈姆从笼车里摇摇晃晃地跌了出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一时之间,眼神里看起来还有些空洞。「我是谁?这里是哪里?我在这里做什么?」「哇哈哈哈哈!华丽小哥好像被我们打坏了啊,巴斯兄弟,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啊,啊哈哈哈哈!」「就说不要喊我巴斯了……他这混蛋一定是在装傻,要知道笨蛋是不会生病也不会死掉的。」巴雷斯坦冷漠地看着歪头楞脑的哈姆,「尊敬的圣魔药师大人,能否请你用最烈的药,来灌醒这个笨蛋王子呢?」看见海韵将手探进腰间的药袋里,表情还特别凝重的样子,哈姆的神色一下子变得铁青。「饶、饶了我吧……」望着哈姆的糗样,不只是格莉德,就连海韵也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望着这样的一行人,妲雅像是释怀般悠悠地吁了口气「太好了。」「嗯?你是指什么呢?」海韵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一面望着哈姆被巴雷斯坦拽到旁边去修理,一面不解地问道。「海韵阁下直到方才交手时,一直是忧思鬱结的模样。也许我这个外人来说有些不合适,但是……」妲雅喃喃地说着,回身将黑色长袍重新披上,「有这么一帮人像这样陪伴着您,您事实上是幸福的呢。」「幸……福?」听见妲雅的评语,海韵不由地握紧了圣女之剑与散发着金杨格木香的圣剑鞘。「照我看来,有不可思议的牵绊,透过这把剑,与您的灵魂缔结着守护的誓言。这也是为何阁下方才交手时,能展现出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