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帮朋友是知道的,江何跟 saantha 是和平分手,两人都没太伤神。要说起来,江何回国后也交了女朋友,也不过就隔了五个月而已。saantha 当时请孟杳教她做蛋糕,孟杳也以为是做给江何,还赞她的选择明智,费南雪做起来最简单。结果 saantha 笑着摇头,“做给江何干嘛?他肯定会觉得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不如两人一起去餐厅!”孟杳笑了,江何确实是能说这种话的人,大概也算一种会疼人的表现?saantha 很真诚地说:“我是要送给一位老师。我的毕业设计,他帮了很大的忙。”孟杳理解地点头。给老师准备礼物是件棘手的事,买的东西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合适,价格上的品牌上的考量也多,自己亲手做的蛋糕,确实更妥帖。她们那一次的蛋糕做得很成功,后来 saantha 还专门请孟杳吃了一顿昂贵的日料表示感谢。江何懒懒散散地靠在吧台桌上,似乎觉得沈趋庭的问题好笑,“我介意什么?她又没脚踏两条船。”“话是这么说……”沈趋庭啧声,这种事情很微妙,不计较也就罢了,但细论起来,总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让人膈应。可江何是真不介意,哪怕细论一万遍,他也觉得 saantha 坦坦荡荡,轮不到他介意。“她那么快就能找下一个,你不会觉得她不是真心喜欢你么?”沈趋庭认真地问。“多喜欢算真心喜欢?”江何反问。沈趋庭噎住了,答不上来。江何伸长手臂到料理台上顺了两颗蔓越莓丢进嘴里,撒了一层糖粉,挺甜。“谁规定谈一次恋爱就得痴心到老,谁刚谈恋爱就能确定是这人了?不都得谈了才知道么,没到那份上,就好聚好散呗。”“她跟我谈了场恋爱,对于自己理想伴侣的样子更清楚了一点。然后我俩分手她找到了更合适的人。这不挺好,算我功德一件。”江何漫不经心地笑。沈趋庭被他唬得一愣,半晌竖起个大拇指,“行,你牛。”孟杳低头搅拌着和面盆里的黄油和蛋清,耳朵却不自觉被江何的话吸引。在几人说笑调侃的间隙里,状似不经意地抬头,随口插一句——“那你呢?你对自己理想伴侣的样子清楚了么?” 未来几十年的生日礼物,是不是真的会一直送啊?胡开尔咋咋呼呼地关照蛋糕的每一步进展,裴澈和雷卡又回到客厅打游戏,孟杳一边搅面糊一边闲聊似的问出的这个问题并没被多少人听到。沈趋庭倒是听见了,乐呵呵地接腔,“是啊,你道理一套一套的,你自己呢?”江何却愣了一下,抬头看孟杳。她专注于手头的蛋糕,鬓边有一绺头发垂下来,又被胡开尔快手地绾回耳后,露出半张圆润白皙的脸。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问,参与一下他们的聊天。可孟杳以前是不会问他这样的问题的。他们这帮人里,他的感情生活是最不受关注的。有沈趋庭一年换仨女朋友的缤纷在先,裴澈那段扑朔迷离的初恋在后,他谈的几段恋爱,太没看点。这么多年,唯一能说道说道的,也就是 saantha 跟他分手后很快又和老师在一起的事。孟杳不喜欢过问别人的感情,对八卦也缺乏好奇心。沈趋庭好几任女朋友都约她逛过街,她闲来没事时也会应邀,愣是一句话没多说过——不会替沈趋庭说好话,但对方意有所指地套她话说“沈趋庭前女友那么多,会不会劈腿啊”的时候,她也只是诚实地回答:“他人品还行,没出过轨。”沈趋庭这么缤纷的感情生活她都毫无八卦欲,对江何就更没好奇心了。她也了解江何这种人来去自由,是不会思考“理想型”之类的问题的,所以她从来没问过。江何心里忽然有点慌。孟杳却转了身,撕开一袋新的杏仁粉,轻声向胡开尔介绍下一步的做法。好像随口一问,随口又忘了,并不是真的关心。江何收敛情绪,玩世不恭地笑:“我用得着理想型?”一贯的嚣张语气,意思很明显——谁跟我在一块儿不都开开心心?理想型都是你们这些不会恋爱的人才在意的东西!沈趋庭白眼一翻,就知道他没什么好话,杯中酒饮尽,继续黏着胡开尔去了。蛋糕到了收尾阶段,孟杳被沈趋庭挤出厨房,对黏糊糊的小情侣投以鄙视的眼神,坐到江何身边,一边问他“今天喝了几口?”,一边给自己开了瓶新的。这儿酒管够,她索性直接握着细细的瓶颈,碰了碰江何的杯,“祝你又老一岁?”江何回碰她的酒瓶,“小爷风华正茂。”“那什么时候再谈个恋爱?别白风华正茂啊。你今天这生日过得也太没劲了,不是你的风格。”她听到江何的回答了,四两拨千斤,将她心底的踟蹰揭过。于是轻松说笑,一如往常。江何低声笑了笑,垂着脑袋点了点头,没看她。他不说话,她也没话接了,继续笑着喝酒。目光却不经意落在他叩着酒杯的手指上,修长苍白,叫她心里仍旧暗灯明灭,无法彻底敞亮起来。胡开尔终于调好面糊,放进冰箱里等待明天赏味。几个人出门去到沙滩上,雷卡拖来一箱烟花。这就是他的生日礼物了。雷卡皱着奶呼呼一张脸,理直气壮:“哥,今年就送你这个了,经济危机中。”他怎么都不愿意回家相亲,为此还故意把头发染绿,气得他爸妈脸也绿,果断把他信用卡全停了。他又刚卖了车,只能整天耗在江何这白吃白喝,还美其名曰替他盯场子。江何觉得自己今年必是命犯太岁,怎么就哪哪儿都不顺。不咸不淡地哼一声,指着裴澈,“还行,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