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若愤怒地打?断他的话,“吞吃了惑果的初初,是为你所操纵的傀儡,她的仰慕和依恋,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羽徽若的这番话,直接推翻了两人此前的种种。原来那些朝夕相对,都是虚情假意,都是刻意玩弄。
鹿鸣珂看起来像是被人踹了一?脚的小狗,目光中不觉流露出失落和伤痛,又恰到好处的被凶狠掩饰。
羽徽若只觉得他真是会演,到了这个时候,还装得一?往情深。
她已占尽上?风,心里不觉一?点痛快,心脏反而不受控制地痉挛着,一?抽一?抽的疼。
羽徽若舔舔唇角,尝到了满口?的苦涩。
即便如?此,她也不会痛哭流涕,卑微地去祈求面前这人的垂怜。因为,她是帝姬。
“羽徽若,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就认错,说,你刚才的话都是假的,是在与我玩闹。”对面那少年?的眼睛黑得像是墨汁淋上?去的,阴森森地将她盯着,浮起一?抹赤红。
这是要入魔的征兆。
羽徽若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他所中药物是顶级医修专门调配出来对付他这种高手的,能强撑到现在不倒,超乎羽徽若的预料,要不是以白漪漪做饵,在他分神的时候用药,他怎会轻易中招。
羽徽若将弓弦拉至满月的形状:“你别过来!”
鹿鸣珂提起东皇剑,毫不犹豫地向着羽徽若走来,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擒住这娇蛮的小帝姬。
羽徽若惊叹他中了药物至今不倒,被他的气势所震慑,指尖一?抖,箭矢脱手射向他。
鹿鸣珂没有躲闪,那一?箭,射中了他的肩膀。血珠顺着他的肩头流淌,他仿佛没有痛觉,脚下步伐没有一?丝凝滞,双目始终直勾勾地看着羽徽若,如?同猛兽锁定他的猎物。
“弓箭手,准备,射!”白梨察觉到不对劲,赶忙发号施令。
漫天的箭雨朝着鹿鸣珂激射而去。这种箭矢是万仙盟提供的灵箭,刻有特殊咒文,专门用来对付天渊对面的那群妖魔。
鹿鸣珂挥剑格挡。
药力在他的体内发挥作用,他的动作稍显迟缓,已有好几支箭矢射中他的身体,鲜血染湿他的衣摆,滴落在他的脚下,凝出一?汪血泊。
羽徽若再次挽弓,一?支箭矢搭在弦上?,手指僵硬地绷紧弓弦,犹豫半晌,终究没有射出去。
强大?的剑气席卷了整个宫殿,弓箭手们被这剑气纷纷掀了出去,宫殿坍塌了一?半,鹿鸣珂一?剑斩断雕龙刻凤的金柱。
断裂的金柱砸向羽徽若。
羽徽若仰起头来,还没来得及躲闪,一?只冰冷的手紧紧箍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过去。
羽徽若挽着的弓箭脱手而去。
等她站定,颈侧已横了把银白的剑刃。
鹿鸣珂紧贴着她的后背,将她搂入怀中,若忽略掉握剑的那只手,这样揽她入怀的姿势,过于亲密缠绵。
帝姬已被擒住,弓箭手都不敢再乱动。白梨铁青着脸,喝道?:“鹿鸣珂,休要轻举妄动。”
鹿鸣珂浑身是血,染红了羽徽若的白衣。
羽徽若每一?口?呼吸里,都是腥甜的血气。
“这身丧服是为我穿的吗?”少年?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胸,垂下脑袋,凑到她颈侧,烙下混着腥气的一?吻,“真好看。”
其实,他很早就想说三个字了。
想到这丧服是为他而穿,他的心里更是有种变态扭曲的快感。
“帝姬想要与我分手,何必闹得如?此天翻地覆。”他抵着她的耳畔,鼻尖翕动,近乎痴迷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是怕我不答应吗?”
他身上?都是伤,有一?支箭矢穿过了他的胸膛,那药物实在厉害,压制了他的功力。
“所以直接选择丧夫。”鹿鸣珂低低地笑了起来,“我很高兴,你这般了解我。”
鹿鸣珂的血越来越凉,他的生?命在快速流失,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他不是第?一?次体验:“初初,我带你走,可好?”
他温柔的与她耳语:“我们死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分开。”
羽徽若心尖猛地一?颤,求饶的话险些出口?。
药力的效用越来越明?显,鹿鸣珂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应当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杀了羽徽若,让心爱的小帝姬为他陪葬,两人一?起化成?枯骨,化成?灰。
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却在祈求,祈求羽徽若抱一?抱他,告诉他,那些都是假的,只是她顽皮,同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她若是肯认错,哄一?哄他,他还是会原谅她的。
怀中那具柔软的身体,笔直地立着,他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掌下覆着的地方,心脏狂乱地跳动着。
然而,他等到血液都凝固了,那倔强的小帝姬始终没有说一?句他爱听?的话。
哪怕身陷绝境,哪怕说句谎话骗一?骗他。
鹿鸣珂满目都是不甘心和仇恨,心中的恶念蓬勃生?长,握住刀柄的手抬起——只要狠狠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