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贪欢
六王已有三人到?了幽都, 鹿鸣珂还要接见他们,不能整日陪在羽徽若身边,用过膳, 鹿鸣珂就出了门。
羽徽若独自回到?长生?苑。
阿昙在打扫她的寝殿。
羽徽若撑着脑袋,坐在石阶上发呆。
阿昙问:“帝姬在想什么?”
“有酒吗?”羽徽若问。
阿昙一愣。
羽徽若又?说:“要甜一点的, 不要辣的那种。”
阿昙说:“我去问问流觞, 可帝姬要酒做什么,帝姬如今还在养身子,饮不得酒。”
“我跟你们家殿下重归于好了。”
阿昙慢一拍地反应过来, 高?兴地抱住笤帚在原地转圈:“真的吗?你们真的和?好了?太好了,殿下可算是修成正?果了。”
“我自问, 负你们家殿下良多,我想哄一哄他,让他高?兴高?兴。”羽徽若粉白的面?颊飞起一朵红晕,垂下眼睫,声音越来越小, “我为他穿了两回嫁衣,却欠他一个洞房花烛夜。”
“我明白!我都明白!”阿昙激动得舌头打结,“帝姬, 你别?看我年纪还小, 我懂得可多,都交给我来布置, 我保证, 你们会拥有一个终生?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羽徽若比了个“嘘”的动作:“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放心, 这是给殿下的惊喜, 殿下提前知道?,就不是惊喜了。”阿昙放低了声音, 一副“我会好好配合”的表情。
长生?苑只阿昙一人伺候,阿昙勤快,用了半日的功夫,就将寝殿重新布置了起来。她买来红绸,剪裁好,挂在屋内,还将床帐和?被褥都换成了红色。
“还有这个,差点忘了。”阿昙打开包裹,拿出一对龙凤红烛。
酒是托流觞去买的,流觞答应过阿昙,会守口?如瓶。这件事上,阿昙很放心他,他向来是个一言九鼎的男人。
羽徽若不喜烈酒,准备的都是甜酒,这些果子做的酒,魔人大多看不上,鲜少有卖的,流觞跑了许多家才买到?。
天黑了后,阿昙将灯烛都点燃。殿下说过,帝姬不喜欢黑夜,所以殿内灯烛最多,铜灯造型优美,灯油被添的足足的。
羽徽若亲自点燃龙凤红烛。
阿昙抱着新买的甜酒,放在桌子上。
这些甜酒口?味很多,有石榴、荔枝、葡萄、桑葚、梅子等?,羽徽若拍开酒封,各种口?味都尝了尝,挑了自己最喜欢的荔枝味。
都说甜酒易醉,倒不是它有多醉人,相反,它口?感香甜,不知不觉就会过量饮用,因此才会容易醉人。
羽徽若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她双颊染着霞晕,打了个酒嗝,问阿昙:“几时了。”
阿昙回道?:“戌时。”
鹿鸣珂答应过羽徽若,会回来陪她用晚膳,时间就约在戌时左右。
羽徽若摇摇晃晃站起,对阿昙说:“我先藏起来,你不要告诉他我藏在何处,等?他自己来找,找不到?时,我就出现在他面?前。”
听她的语气,显然已经?醉了,她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很是俏皮。
阿昙还未见过这般娇憨的帝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应着好,走出大殿,准备让流觞去看看殿下几时到?。
刚出门便撞上了鹿鸣珂,他刚从魔君殿里回来,身上沾着些许酒气。阿昙忙福身,道?:“酒菜已备好,帝姬在屋中等?着您。”
鹿鸣珂回来的重点不是这些酒菜,而是帝姬。
阿昙冲他身后的流觞比了个放心的手势,流觞露出默契的笑。
鹿鸣珂推门而入。
殿内缀着红纱,暖黄的光晕扑面?而来,酒香花浓,烛影摇曳,他目光梭巡一圈,并未寻到?羽徽若的踪影。
垂帘后,隐约有道?人影掠过。
“初初。”鹿鸣珂撩起纱帘。
那人影向自己扑来,与他撞了个满怀。
怀中的姑娘一袭红衣,双颊酡红,眼神迷离,软软地伏在他胸口?,打了个酒嗝:“悯之。”
她大多时候喜着鲜亮的华服,鹿鸣珂给她准备的都是鹅黄色这样鲜嫩的衣裙,这件大红裙只因颜色艳烈,红得像嫁衣,鹿鸣珂私心希望她能再穿一回,就混在了那些鹅黄裙衫间。
今日这红衣是特地为他穿的吗?
鹿鸣珂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再也移不开:“你醉了。”
羽徽若点点头:“嬷嬷说过,喝醉了,会好受些。”
帝姬长大了些,会有嬷嬷教导男女之事,帝姬再尊贵,毕竟是女子,这种事刚开始对女子来说会有些辛苦,帝姬又?是皮薄肉嫩的千金之躯,更当金贵些,所以,嬷嬷教了她这个法?子,来渡过新婚之夜。
鹿鸣珂未能理解她所言。
羽徽若推开他,走入帘内,坐在榻上,对着鹿鸣珂招手:“悯之,过来,给我侍寝。”
“侍寝”二字出口?,再配合她的红衣,和?这满屋子的烛影摇红,再不懂,就是不解风情了。
鹿鸣珂心头一热。